六月二十八日
疫情仍肆虐,尤记得是个很热的下午,
妈妈很紧张的跑上来楼找我,一开门就说老豆胸口很痛要我下去看一下,
就是在这时候,我正式开始了每天活在恐惧中的日子。
心脏病
我在假装镇定的一系列操作下把老豆送去了他想去的那家私人医院做检查,
在路上,根据他自己的描述,可能血管阻塞了,可能要做一个angio手术,因为他已经做过三次,算“很有经验了”。
所以就这样按着胸口,塞着车到了医院,当时的气氛大家都好像不慌不忙地就这样走进了医院的急诊室。
老豆进去不久,急诊室的医生走出来告诉我,是心脏病,要立刻进手术室,不能等。
我的心就像突然间被一颗大大的石头用钢丝勾着,然后没规律的在摇摆,
我点点头,签纸手术同意书,柜台告诉我,入院订金 三十千,我没有这个现金,然后假装镇定地打电话给叔叔借钱。
第一个手术完成了,医生让我们看了血管造影图,阻塞的程度已经到了危险程度,医生做了所需的步骤先解决危险的状况,接下来就是要赶紧做搭桥手术,而且是越早做越好。
九月十三日
现在回想起两个月前那时候的心情还会感觉很不安,因为病情只是暂时受到控制,还没被治愈。
为什么呢?因为手术费用,在没有保险的情况下接近八十千,我是肯定不够这笔钱了,唯一的办法是转去半政府私人的医院PPUM,手术费用至少是在我的能力范围里,而唯一的限制条件就是,因为疫情的关系,医院爆满,非covid的手术排期都只能被推延,排期拿到的日期是我写这篇文的四天后。
七月二日
老豆从私人医院出院回到家,状况是,老豆必须持续吃药控住著血压和血液浓度,不能做任何体力活,不能激动,总之不能乱来,因为如果突然发作再阻塞的话,可能就没办法救了。医院已经因为疫情没有任何床位,没有任何有空档的手术医生,就算送到急诊室,医院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的每日恐惧,就是这个像不定时炸弹的处境。
做任何事情我都很难集中,心里一直害怕任何的突发状况,心情可以说是24小时的极度紧张,晚上睡觉会被自己吓醒,在工作的时候会突然心慌冒汗,每一天活在随时面临死亡就在身边的恐惧中。
七月二十八日
第一次发作的一个月后,今天老豆又捂着胸口回家,一到家他就躺在客厅,说着好像又发作了,我这时候的心情像是被刀插着负伤的感觉,载着老豆直奔医院急诊室,就是那句,医院没有床位,也没有手术医生能进行任何的帮助。在急诊室的急诊医生只能尽她的能力把老豆的情况稳定后,我们只能回家。
恐惧
这两个月,原来我就真的这样和恐惧相处了那么久,
我好像麻木了,不是麻木恐惧,而是对恐惧以外的所有情绪都麻木了一样,还有一个星期而已,就到了正式手术的排期,我希望一切顺利,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把恐惧升级了。